顧心蕊聽到顧一銘要她一個人去莫家，不由得心頭發怵。莫家是何等地方，她一個小女子怎麽敢去？

如果換做以往，她還想花癡一下莫安霖，而現在別說莫安霖已經跟顧心菱兩情相悅了，就算是莫安霖還是單身，以莫安霖那樣的脾氣，她也不敢覬覦。

“父親，這……這……”顧心蕊攪動著手中的絹帕，“這怕是不合適吧！”

“這有什麽不合適的？”顧一銘見顧心蕊似乎有推辭的意思，頓時就把臉給拉下來了，“你的二姐是莫家的大少奶奶，現在已經住在莫家了。你的大姐已經跟莫家二少爺訂婚，明年也要嫁過去。你去莫家就是天經地義！”

顧心蕊還是不願意去，沒有好處的事情，她是不樂意做的。更何況，萬一在莫家招惹了什麽人，那才是吃不了兜著走呢！

不過，顧心蕊也不敢明面上去頂撞顧一銘，畢竟她比不上顧心菱和顧心茹。雖然顧心茹現在如此慘淡，她有些幸災樂禍，但一想到顧心茹即便如此，都頂著個莫家大少奶奶的名頭，不免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。

“父親，不是我不聽您的安排，而是我真的不適合去莫家。一方面莫家家大業大，我只是顧家的一個庶女，沒身份沒地位，若是我去，人家可能覺得我們顧家沒有把莫家給放在眼裏；另一方面如果遇到突發狀況，我自己應付不了，萬一得罪了大人物，怕是會給顧家帶來麻煩。”顧心蕊說道。

隨即，顧心蕊又看著老夫人，希望顧老夫人能幫她說說話。

顧老夫人一直把玩著手上的佛珠，許久，才開口說道：“讓心蕊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單獨去莫家，確實有不妥之處啊！”

“母親，現在沈氏不在，不派小姐，難道派姨娘？”顧一銘蹙眉，“再或者，要母親您親自跑一趟？或者是我去跑一趟？”

“關鍵是心菱不受控制，不會替我們走，否則以她莫二少爺的未婚妻身份，去莫家也不會尷尬。”顧老夫人略作思索，深吸了一口氣，說道，“還是我這個老太婆去走一趟吧！我帶著心蕊一起去，就不會失禮了。”

顧心蕊頓時無語，她沒想到說了老半天，還是要她一起去。她沒辦法，不能跟顧心菱一般，想怎麽樣就怎麽樣，只能跟著去。

而老夫人竟然還跟顧心蕊說著，“心蕊啊，回房間去換一身漂亮些的衣裳，說不定還能在莫家遇上什麽大人物家的少爺，成就一番良緣呢！”

上次莫夫人生日宴，顧心蕊沒能釣到金龜婿，被老夫人數落了好幾天，也被蘇姨娘暗諷了好幾回。而這一次又要去，她的壓力真的是很大了。

而且，顧心蕊是覺得現在顧家已經跟莫家攀上了親戚關系，顧一銘升職財政部的副部長也是指日可待。怕是有很多人巴望著跟顧家攀親，她不需要一定去邂逅什麽人，只要在家裏等著，等顧心菱的訂婚宴一擺，顧一銘的副部長走馬上任，怕是找她提親的人家能把顧家的門檻兒都給踏破。

“祖母，我這就去換衣裳，不過，怕是現在不是找人家最好時機吧？”顧心蕊提醒著老夫人，她知道老夫人頭腦精明，暗示兩句，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
果然，顧老夫人眼睛閃過一道光芒，“也是，過段時間想跟咱們顧家攀親的人，怕是更多了。左不過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而已，耽擱不了什麽，卻可以選到更好的人家，顧家有更多門第高的親家，對顧家也有好處。”

顧一銘也點點頭，“其實，我心裏倒是有幾個人選，比如跟莫家交情匪淺的葉家，葉家大少爺現在是京都有名的大商人，還有個二少爺，雖然是私生子，但卻是個名醫。如能跟他們攀上親戚，教育、報館還就都有人脈了。”

“倒是算一個考慮。”顧老夫人點點頭。

“還有財政部部長的小兒子，據說在國外學經濟，今年就會回國。”顧一銘盤算著，眼睛裏都是算計，“這是之前沈氏計劃給心茹的，心茹是嫁出去了，倒是可以考慮留給心蕊。”

“也是不錯！以往想要攀上財政部長家的親事，怕是有些難，不過一旦跟莫家的關系穩固了，這也不是不可能，或者說他們是在高攀我們了。”顧老夫人微笑著，“這個也可以重點考慮。”

“還有一個更好的呢！”顧一銘說道，“莫家三少爺莫安航，也是在國外留學，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國。”

“如果能攀上這個莫家三少爺就更好了。顧家三個女兒，嫁了莫家三個少爺，也是一段佳話啊！”顧老夫人此時眉開眼笑，似乎看到未來的顧家可以借著跟莫家的姻親關系，從而飛黃騰達。

“既然如此，倒是不如讓心蕊這段日子不要拋頭露面，免得招惹來一些阿貓阿狗提親。”顧老夫人略作思索狀。

顧一銘則是搖頭，“非也！母親，您還是不懂男人的心思，我是男人，我明白！越是搶手的女人，男人越想去爭取，如果現在多有幾個有權有勢的公子追求心蕊，才能提高心蕊的身價，刺激更多的男人來追她，我們才能選擇一個最好的人選。”

“這倒也是！趕明兒讓孫裁縫來家一趟，給心蕊多做幾身衣裳，打扮的漂亮點兒，這樣才招人喜歡。”顧老夫人說著，有跟一旁站著的顧心蕊說道，“心蕊，先上樓去梳妝打扮一下，等會兒咱們就去莫家拜訪。”

顧心蕊上樓後，顧一銘又揮手讓下人們都下去，跟老夫人說道：“母親，沈氏的事情，兒子有些擔心啊！莫安霖把她給抓走了，我怕她亂說話！”

“她惹得莫安霖那麽生氣，估計一槍就給斃了。最多就是丟點兒面子。但是，橫豎過幾天就是心菱跟莫安霖的訂婚宴，有這個風頭在，咱們倒是不怕！”顧老夫人說道。

“她若是被莫安霖秘密給處決了，那倒是好事兒了。我只是擔心一件事情，怕那個女人口無遮攔的，把心菱母親的事情給捅出去，那才是麻煩呢！”顧一銘蹙眉，“一旦心菱知道了真相，怕是會跟咱們反目。那樣的話，不僅得不到她跟莫家定親的好處，怕是以她的性子，會來找咱們的麻煩，更何況她手裏還有我那些事情的證據呢！”

“這倒也是！咱們現在絕對不能跟心菱撕破臉！”老夫人握著佛珠，一副思索狀，“那就要刺激莫安霖，不要再耗著了，最好是一怒之下把沈氏給殺了，只要她死了，還不就是一了百了。”

老夫人看了看在外面掃院子的落月，“有落月在，倒是不怕。落月是莫家安排過來的，我自然有辦法利用落月把一些話遞去莫夫人的耳朵裏。莫夫人要莫安霖殺人，莫安霖自然不會不出手。”

“那此事就交給母親來辦！跟丫鬟說話，怕是我不合適！就辛苦您了。”顧一銘說著話，還給老夫人鞠躬。

老夫人則是笑道：“我是你的母親，給你張羅事情，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。天底下哪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兒打算啊？你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了，但即便你六十歲，只要我還活著，就免不了替你操心費神。跟你的母親，你就無須這樣客氣了。倒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，娶正房夫人，還要納妾，這些事情你要考慮著啊！”

“是，兒子明白！兒子知道母親的一番苦心。”顧一銘依然客氣著。

“我的意思是先納妾，納兩三房都可以。畢竟新夫人如果進門，為了給正房夫人面子，最起碼一兩年都不能納妾，否則也會招人笑話。但為了傳宗接代，家裏不能就小陽一個男孩子，多納妾是必須要做的事情。納妾可以這些日子就辦，而娶妻可以等你升職副部長之後，那樣可以選擇的人選會更多更好。”顧老夫人眼睛裏都是算計，“這兩天我會安排著丫鬟多收拾幾間屋子出來，準備給新人住。”

“家裏還是太小了，不過明年心菱出嫁了，到時候好好跟她說，然她把十六號給咱們，那就可以住的寬敞了。”顧一銘說道。

“是啊！娶了新人，還要生孩子，都需要房間，還要添加丫鬟小廝，確實需要多幾間房。”顧老夫人嘆道，“如果沈氏死了，就騰出了主房，心茹去莫家了，心菱去十六號了，小陽也搬走了，他們的房間暫時可以收拾出來，給新人住。我是真想快些再多抱幾個孫子啊！”

“兒子明白，等這兩天忙完了宴請名單的事情，把心菱的訂婚宴辦完了，兒子立馬迎娶妾氏。”顧一銘其實已經有了人選了，而且還不止一個，現在有他母親發話，更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妾了。

顧心蕊從二樓下來，老夫人和顧一銘則停止了他們的話題。

顧老夫人看著顧心蕊打扮得體，倒是滿意的點點頭，“心蕊，去把落月、落雪和落塵都叫過來。”

“是，祖母！”顧心茹連忙去了院子。

三個丫鬟都過來了，老夫人則是問道：“給二小姐收拾的東西準備好了嗎？”

“都準備好了！”落塵說道，她已經被老夫人指派為顧心茹的陪嫁丫鬟，自然是她負責收拾。

“那行！落塵，你今日就去莫家，陪著二小姐，該做什麽，不該做什麽，自己心裏要有數兒，還要多提點二小姐，讓她在莫家不要耍小性子，不要闖禍。”顧老夫人說著，又看了看落月，那表情淡淡的，看不出來什麽波瀾。

“落雪你安排人，跟落塵一起把二小姐的東西和給莫家的禮品都搬到車上去。”顧老夫人說道。

落雪和落塵離開了。老夫人又單獨跟落月說道：“落月，等會兒我帶你一起去莫家，莫家人都是大人物，到時候你要主意自己的言行舉止，切莫出錯，以免給顧家招來是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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